牛背梁风光

黄英瑞

（一）

      我曾写过一篇《神奇羚牛谷》的散文，后来总觉得谷和山是一个整体，写谷不写山是莫大的缺憾。外地人都说柞水人憨厚，我说不仅仅是厚道，而且憨得有余了。就说牛背梁吧，明摆的牛背前边还有两座奇峰叫做“大牛头”和“小牛头”，这牛既有头又有尾，就应该叫“神牛山”，或改叫终南山会更为确切一点。不管怎么叫，首先应该贴切，其次更要全面，不能只见树木，不见森林。

（二）

      其实，一个景点叫什么名字并不那么重要，关健是看它的人文内涵及其观赏价值。陕西人文历史厚重！地下埋着千古人类的鼻祖，葬着炎黄子孙的祖先，埋的有千古一帝，葬的有秦皇汉武，埋的有大唐天子。地下地上都有千古悠久文化，藏的还有佛道两教的绝世精典，咱老陕有女皇帝，有佛祖舍利子，有铜车马，还有……”要说人文自然景观老陕也是毫不逊色的。西岳华山，云封雾锁，层峰插天，峭壁犹如斧劈，绝岭恰是天险，是险象环生，空灵秀丽的山；宝鸡太白山，白雪皑皑，云飞雾翔，悠悠巨峰环天池，皎洁如琉璃世界，是云树参天的山；还有黄河瀑布，渭水之滨；陕南更有云飞鸟语，风翠宜人，湖水澄碧，清秀自然的汉水锦秀山乡。

（三）

      绵延千余里的大秦岭是泱泱华夏的龙脉，牛背梁是龙之腹，牛之背，山之巅。牛背梁森林公园虽然是后起之秀，但它却是人文自然景观之冠。如果再把南北都联系起来看，它简直是一个完整的人文自然景色大观园。

      当你走出了羚牛谷，方觉地势渐险，已惊怪石当道，行不了多久，便陷入众峰的重围了。于是蔽天塞地的大山连嶂竞起，交苍接黛，一似岩石在玩叠罗汉的游戏。极目远望南天门，崖壁上端有奇峰秀丽，那古松傲然旁立岩际，伸展着枝干，满布了松针，仿佛是在迎客；更有两峰对峙而耸立，如似岩神望天常笑；那密密葱葱的灌木覆盖着地，装饰着岩。瞧，那杜鹃花白里透着红润，迎着太阳，映衬山峦。峰林在争秀，相互而媲美，古树为之一露峥嵘。上面还有一峰，在一切借口之外傲然拔起，跃入蓝天，耸一座新的挑战。这样，山外生山，石上擎石，逼得天空也让无可让了。

      登着台阶缓步而上，又看峡谷云天，两边群峰叠嶂，中有一峰跃起，象形间犹如两峰擎一峰，天宫也欢迎。苍绿林木披绕其间，时有乱云飞渡，好一派天地人间之景象，何以不动情。

      一峰伫立，独自苍茫，苍松为之护卫，岩壁为其避风，那就是天宫地母圣殿遗址，传说地母娘娘曾在这里修道成了仙。

      一个又一个山头从脚下走过，更多的是插云远山。突见南天门，恰似上了天。两峰之间一台坎，一如天上宫阙。看到苍松凌虚，突兀峥嵘，蓦然间就觉得大地共我，几度人间仙境，一般悠悠。再瞧一道峡谷，山峰耸立着，诸峰环绕那峡谷，一碧青天的云在飘荡，悠来而独往，远去了，却又飘来了。

      伫立在仙峰顶上，不用“欲穷”，更不用“上楼”，遥望那南五台的奇峰，红砖黄瓦的是庙宇楼阁，藏青翠绿则是山峦。更不用“遥望指”，随意都能看得到南五台山的峰巅。

      且看那天公石，仿佛从天而降，落入怪岭绝壁之间，千古屹立，永久观望，看人间烟火，看尽了人世苍桑与世风浊流……它一言不发，却又永久的沉默。

      站在朝天门，尽情地朝天一拜，仿佛有点超凡脱俗了，脱去满胸的浮尘，诱发灵感和万丈诗情，也来做一次古人，未必生啃古人的风骨，百年千年之后，你就是至高无上的古人了。蓦然回首，再看那冷杉林、云松、岩松丛丛簇簇，洋洋洒洒地满布四野与峰涧。此时，你已经融入了原始气息的熏陶里，会幽幽然对满山高耸孤拔的冷杉林微笑起来，会想到那一句“孤标傲世偕谁隐”。那树不仅孤傲，而且还多情。

      牛背梁石林是天上人间奇观，它层层叠叠，或高或低，立卧有姿，如僧如佛，如神似仙，占居一脉仙境而逍遥自在。更有古松满布石林之间，凌空峻秀的是石林，苍劲翠绿而挺拔的是岩松，它门不畏红尘冷雨，不惧寒流风雪，化俗为雅，自是一派仙风道骨。身临其景，霎时间万般烦丝，千种俗念，尽皆连根拔去，只有满目满耳的山灵气息，那么深深切切地飞扬在不染尘氛的心怀里头，回回荡荡。

      瞧一方危岩耸峙，看一岭风光无限，真是鬼斧神工，无可比拟。在牛背梁，即使是生长在漫山遍野的小草也十分神奇，有的不仅是药，而且还是名贵稀罕的药材。有的是毒草，食之会立即毙命。花虽好，也有毒花。树之神奇，仍有腐朽。世间事物概莫如此。

（四）

      登上憨牛坡，牛笨君复乐。君不见那羚牛好生一幅善良的面孔，额头上长出锋利而优美的羚角，垂吊着长长的胡须，浑然一头“白马王子”。可叹，竟然在这茫茫天地之间，没有它门的栖身之地。在遥远的时代，羚牛的乐园在山下，在鸟语花香的草坪里生存和繁衍后代，是那些可恶的猎者夺去了它们生活的乐园。是人类把羚牛逼上了牛背峰巅。

      每临春夏秋季节，雨后的早晨，牛背梁上披着一层薄薄的雾，缓缓地浮绕，慢悠悠地蒸腾，笼着峰，罩着顶，再冉冉升起，升向天空渐渐的变成了云。丛丛簇簇的盘龙松弯延着枝条，长满了密密葱葱的叶子，一枝枝盘旋着伸展开来，又一簇簇的连成一片，好一派苍青黛绿的慰蓝。大片的高山草地，春末夏初才长出嫩绿的小草，盛开各种小小的花朵。到了冬天就成了厚厚一层草甸。

      登上牛背顶峰，顿时感到与天为近，与人为远，一面兴奋莫名，飘飘自赏，一面又惶恐难喻，悚然以惊，怅然以疑。这是因为登高凌绝，灵魂便无所逃于赤裸的自然面前，此时就会了悟杜甫“会当凌绝顶，一览众山小。”的真意了。

      假如可停在牛背梁顶端，黄昏时分观牛背晚霞，夜间览群星璀灿，凌晨看云山雾海，岂不快哉！

（柞水县财政局）